到的时候大家看到的场景是,眼镜男骑的G6前轮偏一边挂在一旁护栏上,车体侧边整个刮伤(白的刮痕一大片),眼镜男则躺在路中央,左脸颊一层皮磨掉,安全帽的罩一半断掉掉在一旁,两手手臂皮都磨掉,上头满是小石子卡在伤口裡,确认他没有太严重的伤以后,两个男的合理将他抬起,把他放到其中台force上。
一人询问他怎麽回事后,他有些颤抖的说道「我本来要先回家,可是突然感觉有东西忘在游客中心那裡,我就赶回来,可是刚刚就在那裡」他指著护栏旁的广角镜「我一直觉得背后怪怪的,就看了一下那镜子,就发现一个女的拉著我的后扶手在跟著一起跑。」他吞了口口水「但是那时候我时速快90。」
「所以你忘了什麽东西才回来?」我问完这问题后,他突然用力回过头来盯著我,并不停反问我「我忘了什麽吗?」
大家察觉情况越来越不对后,连忙将他倒地的机车扶起牵到路旁¹,一人拿车厢的细铁链²把要载他的人和已经整个人呈现恍惚样的他腰绑在一起,才赶紧出发下山去找庙宇,当时是早上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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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处庙宇以后,裡头有位年纪看起来算大的男人便走了过来,观察一阵子后,突然拿著手中的竹板子敲我手臂一下「你齁,看到那就该知道不对劲了。」
我有些讶异的看著眼前看起来跟早上时常一群在那打太极的人群差不多年纪的人「看到什麽?」
「还能什麽?魔神仔啊」他似乎用像看到傻子的眼神在看我「你身上还有他们的味道。」
我闻了闻身上,沐浴乳和洗髮精的味道「那味道闻不出来的。」这次他眼神确实是透露出他当我是傻子的意味「大半夜的谁会站在同一个地方动也不动,甚至穿那样子?」
这次换我用“你傻啊”的眼神看著朋友,但我突然感觉到不对「大哥,你怎麽知道那位穿怎样?」
「我是庙公不是大哥。」他用手中竹板子指了下外头「喏,不就在外面?只是被挡著进不来而已,你也很天才,被跟了一整路还没自觉。」
他喝口茶继续说道「你朋友遇到是抓交替的,原因是他做了不该做的行为。」
回想起来,眼镜男在拍照时不但踩在人家墓上,甚至还指著对方照片笑「想起来了吧?」他看了眼镜男好几秒,上前直接用力拍了下他的背。
「咳咳,噢靠杯好痛……」眼镜男吃痛叫了几声,但也因为这样他回过神来了,庙公笑了一下说「会痛哦?会痛就好,还活著。」
而对于眼镜男疑惑的眼神,我们跟他解释了他方才是什麽情况,我想到了我还得回家,连忙问道「庙公,那他或他们在外面,我们要怎麽回家?」
「就出去啊。」他从抽屉拿出好几张符纸,在上头写下我看不懂的东西,并点了几个人(包括我)去拿,而没有拿的人向他提问后,他只是回答「你们阳气够,他们太阴而已。」
而被说太阴的我们,正在将符塞到安全的地方,好不容易大家都好了以后,便向庙公道谢转身离去,但在我也预备跟著走时,庙公把我叫住了。
「妹妹。」他摸摸我的头,一种很温暖的感觉让我身体渐渐没这麽不舒服「下次遇到你觉得不对劲的,相信自己直觉。」
闻言,我不禁感到一阵暖心「会的,庙公下次见。」我踏出门前向他挥了挥手「什麽下次见!别见最好啦!」他对我这样喊道。
后来,大家到家各自报平安后,眼镜男在群裡传了当时他看到的事情详细。
「前面我不是和你们讲了我看到什麽吗?但是我没跟你们说为什麽我摔车」
「在看到镜裡那女的时候,她瞬间也抬头看向镜子,然后冲著我笑,笑的很丑」
看到这裡几位朋友忍不住传了笑的贴图给他。
「笑三小?她的丑不是长相,是她的五官,不对,她脸少了鼻子,脸还一堆伤痕,笑起来的时候像一堆蜈蚣在她脸上」
「我想说要飙更快躲开她的瞬间,她跑到了我旁边说“撞上去比较好”,然后笑得更夸张,牙齿还一颗一颗掉下来掉到我手上」
「我整个吓到了,她用力抓著我的手要往旁边甩,我车也控制不了,我拼了命挣扎,就在我要被她甩到护栏那时,她突然反方向把我丢出去,要我等著」
看完眼镜男打的,大家都没再回应,过了几分钟一位朋友传了好几张贴图将眼镜男的话洗掉,大家心情才没那麽沉重。
后来听说眼镜男住院,我们又去找了庙公问,庙公回答我们「那是他该承担的,你们,甚至我也无法干涉。」
而眼镜男出院之后便和我们没在联络³,透过一位朋友才知道他后来出了好几次车祸,有一次还直接撞击脑部昏迷指数过低,好不容易才救起来,但他醒来后就在庙裡整整住了一个礼拜。
- 完 -
注1:当晚没人再敢待在那,机车隔日早上才牵回。
注2:细铁链是那位朋友的狗的牵绳。
注3:眼镜男出院后只和我们说一声后便没再跟我们相约等的,甚至聊天也没有,整个不和我们联络。
注4:住庙这件事情没办法深入了解,那位朋友也不清楚情况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