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向来敬鬼神而远之,80后的Benson陈法燊,却要踏进那未知的世界,自15岁起学习六壬神功,驱鬼解降治奇难杂症、择日等等,自称是后天修炼成一副能通灵的「阴阳眼」,求学时期兼读符书,更练习书法来写符:日间正职为地盘里做行政工作,放下文件,却是一名六壬神功师傅--「驱魔人」。
我不能看见他所看见的,任由Benson道出故事的细节,六壬驱魔等行为非精密科学,我无法断定他说的真伪。文章旨在探讨一位年轻人,为何要走进阴森的灵界。而他说,半隻脚踏入灵界,看到更多人的阴暗面。
扇是神功中常用來驅鬼的工具
驱鬼其实是怎样的一回事?
驱鬼是怎样的一回事,听Benson所形容,大概是先讲数,后用武力--符。有朋友曾到泰国旅游,山洞里原来埋下降头,带了一隻女鬼回来,喝了一杯符水,却呕了一桶水出来。然后,他形容那体型如海狗般庞大的男人,竟然变了一把女人声线,又像一个女人夹著脚坐在枱上,那女人说:「佢多事入嚟睇嘢。」Benson与其谈判:「人哋睇嘢你咪匿埋,咁多事搞人做乜?」女人不肯离开,「又话唔识走。咁我扶身(师公法力附其身上)嘅师公一到,佢变咗好恶嘅声,好似被打,然后做了插水的动作……」
又有一次,「曾经有个人几乎被鬼迷,初时我哋唔知,唔肯见我。」Benson查看其八字命盘,算出是死症。「有晚,倾倾吓WhatsApp突然冇咗消息,咁奇怪。」于是打坐,他脑中看见一个映像:「见到佢喺个黑色地方,去咗香港仔海旁。」脑中与一股力量角力,「有人扯佢返嚟,后嚟我扯佢个灵,想放返去佢个肉体嗰度,叫佢个名,瞓上去,瞓上去呀。」这都是脑中用想像、念力去解决。「我醒返,五分钟后,朋友WhatsApp我,问『你係咪叫过我,啱啱听到你叫我返入去。』」
Benson指神功界是一個好複雜的小社會,單是同門已分各黨派。
救过佢,却忘恩负义
「係咪会有好多朋友利用你?」记者问。Benson说:「很多。」他曾有一个女性朋友,「明明男友瞓喺隔篱,但自己有高潮,仲话被男鬼搞。」他将友人「医好」后,「佢话自己係女神转生,痴痴哋线,想喺呢一行分一杯羮。」又有一次,结识一位灵探组织的朋友,「好多人望住我医好佢嘅脚,佢周围唱我,仲将我话畀佢知嘅嘢,周围去呃人。」
Benson不希望用神功的知识和能力成为维生工具,「学神功,只係多咗一个责任,我哋都係正常人,食色性也,只係你带住呢个身份点样去帮人。」他经常说一封随心利是便可以,「好多人要我哋老奉帮佢哋睇嘢,亦都好多人唔想畀利是。」他母亲有一位朋友,不下一次请他择好日子,「佢直情问『今次可唔可以唔收利是?』」他说:「香港人都比较想食免费午餐。」
他稱曾替母親友人擇好日子,對方直接問:今次可否唔收利是?
我唔需要著件袍畀人睇
长于複杂世界,自小悟出低调的处世态度,又正如他的教派「流氓教」,传统精神就是云游四海,从不如电视剧道士穿上道袍,「我唔需要著件袍畀人睇」。Benson中学时期学习神功,从没告诉同学,「我哋好口密,要谨记安身保命。」师傅常警戒他:「畀人知你有咩著数,救唔到人,人哋又话你冇料。」有人会笑他迷信云云。这一行要能当师傅,没有一张毕业证书,而是「天、地、师傅应你,有传承有血脉。」有段日子,司徒法正因电视灵异节目爆红,有人又会揶揄他:「点呀,你识唔识司徒法正?」Benson:「我知道是谁,但未见过,论资排辈,佢只係我啲侄。」他说这行见尽「见高拜,见低踩」,司徒法正惹官非就是其一例子。
灵异系列:
踢馆文化转至网上骂战
馆里馆外是是非非,他早就学会封口不理世事,早年师傅教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Benson解释战前战后时期,学习神功的都是市井之徒,不少人从事劳动工作,易生意外而学习神功安身保命。加以行来素有踢馆文化,他记得年轻时期,常有不同教派师傅上来踢馆,踢馆不外乎口水战,互诉对家冇料云云。亦有一些师傅曾分享昔日激进的踢馆者,甚至二话不说直奔神坛,捧起人家供奉祖师爷的香炉,以示自己法力高超。「依家边人有会踢馆吖,畀人报警拉佢,都转去拍片打口水战喇。」有会馆师傅上载试刀斩片段,亦有师傅YouTube自设频道抨击其他会馆师傅。
师兄师姐比他年长得多,又教导他如何处理馆口的事。少时他是馆内最年轻的,「师傅每年收几十个徒弟,计计埋埋成千上万,点会冇党派。我都係学返师傅,做自己的。」于馆内他身份「特殊」,父亲也是师傅徒弟,「师傅由细睇到我大。」他说父亲与母亲离异后,与另一个女人一起,那女人曾患乳癌三期,医疗外又请师傅帮忙,痊癒后送了一层楼给师傅,「其他人话我哋另有所图。」
未及30岁Benson便当上神功师傅,住处既是家又是会馆,设置神坛养鬼。别人说他迷信,他回说:「唔信,都係一种迷信,一种执著。」踏进鬼域,可有影响恋爱运?他笑言:「30岁,都未有女朋友。」期望将来伴侣够淡定,他驱鬼同时,她仍能在厨房安心煮菜。
Benson說:「唔信,都係一種迷信,一種執著。」